【全職】專業代課三十年（13）
傘修修傘無差
啊啊啊還有一更就完！結！啦！
我努力看看今晚能不能搞完！！
啊啊啊我激動的心情！！終於可以關窗了！！！
以及這章那個心塞的案例，50%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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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份文书接二连三地被交出去——当然没有一份是叶修自己动手起的就是了。对于这位把法援小组“培养锻炼学生实践能力”的核心主旨发扬到极致的组长，果然还是不能抱太高的期望——对于这个案子而言，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漫长的等待，外加偶尔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以免对方偷懒。
就在这样一派祥和的气氛中，年末的脚步终于渐渐临近了。
年底向来是法援最清闲的时候，一般不是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儿很少有人赶这个时候闹纠纷打官司，法院仲裁之类的机构也都赶着年末把能结的案子全都结掉以应付各类年终考核。于是法援办公室一到这个时候几乎就变成了默认的综合自习室，值班的同学蹲在一边复习或是赶论文，值班的老师蹲在另一边出考题或是批论文，两相对比颇有一种相煎何急的即视感。
不过实话说，还能亲自批论文的老师大抵已经可以算作是教师队伍的良心，毕竟不知道多少教授都是直接把学生论文扔给自己的研究生了事的主。不过好在G大法学院的良心还是不少的——苏沐秋这种敬业爱岗好模范自然不必说，就连叶修这种懒到骨子里的人也很少推脱，只不过也就仅限于批批论文，什么登分归档之类，那自然还是能推就推的。
于是每逢这两个人里随便哪个值班，办公室的格局就变成了值班学生蹲在一边赶论文，他们俩为了能凑时间一起回家而扎堆蹲在另一边批论文，旁边还跟着个研究生。
凡事亲力亲为的苏沐秋对此十分的鄙夷，每学期到了这个时候总能想方设法或明或暗地刺他两句，奈何叶修这人的脸皮那是众所周知，任谁都觉得他要是能把这三言两语当回事儿那恐怕才真是奇迹。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表象。
当苏沐秋发现自己面前的论文已经堆到了不找自家大弟子来帮忙完全解决不了的地步的时候，他才恍然回忆起大半年前开始安排这学期课程的时候，卯足了劲头忽悠着自己多开选修课的叶修的嘴脸。
于是这一年的法援办公室批论文的组织成功地由三个人变成了四个人，叶老师一边批作文一边喝着茶，笑得格外愉悦，完全无视旁边那位恨不能对着他开一通乱射的眼神。
最终裁定送到组里这天正好轮到叶修值班，另外一个值班学生有事请了假，四个人正在办公室跟几大摞论文战得天昏地暗不死不休。叶修刷刷地签了快递拆了封，抽出裁定来浏览了一遍，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把那几张纸递给了苏沐秋。
原本也就没什么变数，再看着他这个表情，苏沐秋觉得不看那几页密密麻麻的文字也能猜到结果了，嗤笑着把裁定接了过来：“干嘛啊你还搞出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我看你之前不是挺自信满满的吗？”
“什么话！”叶修正色，“我是律师又不是法官，说什么自信满满的太不尊重他们了。”
苏沐秋啧啧了两声，毫不留情地戳穿他：“得了吧，总算年前可以结案了，这回给下学期的交接报告可以少写一大段了吧！”
“知我者沐秋，不过下次不用说出来了，意会就行。”
苏沐秋看着他摇头晃脑的样子只觉得恨不得踹他一脚，隔了一会儿才问道：“那举报的事儿呢？咱还管吗？”
“前两天来电话跟我了解了一下情况，估计是立了案子，具体有什么动作大概也到元旦过后了。总之应该没咱们太多事了，该交的证据材料我都交上去了，再说……”叶修顿了顿，有些无奈地一摊手，“就算真查出来，我估计也抓不到人了。”
苏沐秋稍稍皱了皱眉，又无奈地笑了笑：“也是。”
旁边周泽楷正把一叠登过成绩的论文码好塞进了档案袋，听到这话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扭过头来几分欲言又止地看了看苏沐秋，正要低下头去却碰上了苏沐秋恰好抬起来的目光，于是堪堪僵在了那里。
一时间空气安静得有些诡异，叶修斜过眼来看着这俩人相顾无言颇为玩味地笑了笑，咳了两声说道：“嗨嗨嗨，我拍照发BBS了啊，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看了都。”
“搞什么啊你……”苏沐秋抬手推了叶修一把，又转过来看着周泽楷，“怎么了？还惦记着我那天跟你说那话呢？”
周泽楷吸了口气，像是想说什么，却硬是停了下来摇了摇头，又犹豫了片刻才说道：“老师那天……不像开玩笑。”
“是吗……”苏沐秋笑着低下了头，表情带着几分纠结，像是会想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道：“的确不是开玩笑啊，是真的。”
气氛突然有些凝重，一直在旁边忙碌着的邱非也跟着抬起头来看着他们。叶修倒是看着苏沐秋的神情就明白了个八九分，颇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苏沐秋，却没有说话。苏沐秋也看了看他，宽慰地笑了笑，然后吸了口气：“嘶……我想想从哪儿说起啊……”
“嗯……那都是挺久以前的事了，大概是我刚刚准备上高中的时候吧。我父母过世很早，我小时候一直和妹妹跟着奶奶生活，日子还算过的去吧。后来——发生了点事故，我奶奶过世了。”苏沐秋说着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睛，“是因为我们居住的那个小区燃气站发生了爆炸。”
他说的很平静，身边的叶修也几乎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平静地看着他，而另外两个听众虽然没有出声，却也都稍稍地坐直了身子。
“后来查出来，那个燃气站根本就是个违章建筑，有这方面的规定你们可以去查查，总之就是……类似于一个巨大的不定时炸弹一直摆在那个小区里一样。受害的不止我们一家，当然是要找开发商索赔，结果开发商那个公司的人早几年就跑光了，公司财产一分钱都没剩下，至于有没有债务就谁也不知道了。总之赔是肯定没得赔了，于是业委会一起商量了一阵子，似乎也找了律师咨询过，最终去找了建委。”他说到这里停了停，看向两个学生，“因为那个小区的所有建筑，从一开始就是通过了市政竣工验收的。”
他一时没有接着往下说，周泽楷眨了眨眼睛，低下头像是在想着什么，邱非则是拿过了笔记本飞快地记下了几行。
“不过他们还没找过去，早就有人先一步找了，毕竟这么大的事故上面总归还是要管的，于是双了几个负责人，象征性地赔偿了一下，像我和我妹妹这样的也给安排了福利院，新闻方面也压了压，最后报道出来也就成了普通的意外事故，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苏沐秋说着又有点无奈地笑了，“老百姓嘛，都比较实在，该赔的赔了该解决的解决了也就算了，非要揪着他们要说法的真没几个，大概也就是我吧，那时候比较中二，经常惦记着这个。我那时候还真挺认真的查了各种法律条文各种规定，好多看不懂的就顺着往下查，查得一发不可收拾，最后干脆就跑来学法了。”
“嗯？”还沉浸在纠结的案情中的周泽楷被这冷不丁的转折弄得有点没回过神，疑惑地抬起头来看着苏沐秋。
“就是这样啊。”没等苏沐秋再开口，叶修先插了话，“所以这家伙就算来了G大之后也带着浓浓的中二气息，想当年模拟法庭输给我的时候都快哭出来了……”
“你滚啊谁哭出来了谁啊！”苏沐秋拍了他一把怒喝道，“再说你当年那根本就是投机取巧！人家都在讲法理的时候你居然玩证据，简直！”
“哎哎别说得好像你现在出庭不揪人证据似的啊！我这叫专业好吗！”
“去去去，你那根本就是拉低比赛学术水平！”
“什么叫我拉低学术水平？当年因为欣赏我的学术水平放弃了行政法跟着我报了民法研究生的人是谁啊？我说你这么贬低自己的眼光真的好吗啊？”
眼看着两个人分分钟把凝重的气氛毁了个彻底，周泽楷和邱非坐在旁边无声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默默地各自低头接着忙活去了。
好在下课铃响起来的足够及时，并没有给这两位留下太长的拌嘴时间。他们向来没有拖点的习惯，听见铃声纷纷从如火如荼的嘴炮大战中抽出身来，看了看桌上所剩无几的论文纸，估计花不多久就能结束战斗，便催着两个学生抓紧先去食堂解决午饭了。
那边厢邱非和周泽楷两个一前一后地出了办公室，一秒前还坐得端端正正像模像样的苏沐秋立时“腾”的一声倒在了沙发上：“啊啊批论文要人命啊，叶修你真是要坑死我。”
“怎么又成我坑你了？”叶修看着倒在身边的人觉得挺好玩，抬手戳了戳他的脸。
“哼，你那点儿小心眼别以为我不知道。”苏沐秋白了他一眼，哼哼了两声，扭过脸去不打算再说了。
“哎，我说……”叶修又戳了戳他，这次是在肩膀，“你怎么想起来跟小周说这事了？”
“嗯？想到就随口说了呗，陈年旧事了又没什么说不得的……”苏沐秋答得懒洋洋的。
“心里没梗了？”
苏沐秋眯着眼睛笑出了声：“哪来那么多梗，都过去的事了。”他说罢又叹了口气，睁开眼睛，正对上叶修俯视着他的目光，“不是你跟我说的吗，能让以后这样的事少出几次，这样的人少出几个，过去的那些才算没有白费。”
“行啊，我说过的话你都记得这么清楚。”叶修点点头，“果然是真爱。”
苏沐秋一把糊在了他的脸上，明明是斥责的话里却带着浓浓的笑意：“快滚吧臭不要脸！”说罢就笑出了声。
叶修于是顺势把他的手拢在自己手中，也跟着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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