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職】畢業禮（05）
傘修修傘無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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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這章能寫到樂團了，結果還在學校死磕……
不過好歹到了畢業禮……欣慰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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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艺考结果尘埃落定，高考的脚步也日渐逼近了。苏家的兄妹俩倒是没怎么紧张，一个该上学上学该练琴练琴，另一个该上班上班该打工打工。对自家妹妹苏沐秋向来相当有信心，被叶修问起的时候他还颇为得意的说，我们家沐橙那就是不考音乐学院光靠文化课也能分分钟上个重点。
他和叶修还是老样子，周末咖啡馆碰头，一个拉琴一个听，结束之后拖着琴盒在小公园里溜溜弯扯扯闲篇，俨然已经是一副多年心友的架势。
苏沐秋偶尔也会想，像他们俩这样，一个前程似锦悠闲自在的音乐学院高材生，一个朝九晚五打卡上班周末还要跑去咖啡厅打工拉琴的苦逼程序员，这么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就这样从没什么特点的初遇到略有点戏剧的重逢一路熟稔起来——其实也挺神奇的。有时候他搞不太懂叶修到底是怎么想的：他要听什么高质量高水准的音乐听不到，非要一周一趟报道似的往这小咖啡厅跑？后来他又觉得，对叶修真没必要想那么复杂，这人看着一肚子心眼儿，其实思路特别简单粗暴，喜欢什么完全不需要理由，一旦喜欢上就没完没了不死不休怎么都不嫌腻。
能有一个人这样单纯而直白地喜欢着自己的音乐，无论怎样都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况且，偶尔回想起来叶修对自己的演奏的那几句简短却直切要害的评价，苏沐秋也颇有些心有戚戚焉的意思。
于是抱着这样的心情，苏沐秋终于坦然地接受了这个听众，并且跟这个家伙向着高山流水知音至交的方向一路飞奔而去。
不过这段听听小曲谈谈心让人看着都有点犯困的安逸时光终于在盛夏告以结束，六月的第一个周末，也是高考前的最后一个周末，坐在小公园的树荫下应和着喷泉欢愉的水声，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下周我不能来了。”
叶修了然地看着苏沐秋，苏沐秋费解地看着叶修。
“这么意外？”叶修看着他的表情说道，“我这也要毕业了，总得解决一下生计问题去找工作啊。”
“你们导师没留你？”苏沐秋可是记得，那位严教授收研究生是出了名的严苛，他的弟子也是个顶个的出类拔萃，最后十有八九都被留校任教了。
叶修咧嘴一笑：“留不住呗。”
“你是找到什么好去处了，连学校这么安逸的地方都看不上眼？”苏沐秋表示好奇。
“学校哪里安逸啊，给老严跑了这么多年腿还不够，我又不是抖M。”叶修哼哼了两声，又说道，“不出意外的话大概会去C 市，沐秋同志啊，以后搞不好就见不到你了。”
苏沐秋有点意外：“怎么想到跑那边去？我还以为你要去什么国家级的大团呢。”
“我倒是想啊……”叶修无奈地一摊手，然后故弄玄虚道，“实话告诉你吧，我其实是为了躲避追杀……”
“哟？没看出来啊？”苏沐秋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说我要是这会儿打电话提供线索，是不是我妹妹大学学费都不用愁了？”
“嗯……”叶修表情严肃地摇了摇头，“我不推荐，搞不好他们会连你一起毁尸灭迹。”
“那我这小半年岂不是一直都很危险？”
“是啊……”叶修痛心疾首，“说起来都是我的错，只怪我一时冲动，诶……不过现在好了，只要我走了你就安全了，你看我为了你作出了多大的牺牲。”
“哄鬼呢？”苏沐秋一挑眉。
“谁顺杆爬谁就是鬼啊~”叶修气定神闲。
两人对视几秒，随后心照不宣地笑了出来。
其实这事儿叶修本来也没打算瞒着苏沐秋，不过好好说话之前总是要东拉西扯互相调戏一番——是为情趣。待两人闹够了也笑够了，他才把两条胳膊端端正正地架在膝盖上，盯着交叉的十指叹了口气：“C市有个乐团，最早是老严的一个关系挺好的老同学牵头搞起来的，他也是第一任指挥。那个人……挺厉害，很有想法，我去看过他的演出，挺佩服他的。后来他……大前年病故了。去年的时候我去那边看过一眼，乐团的情况不太景气，老严平时说起来也蛮唏嘘的。”叶修说着笑了笑，抬起胳膊伸了个懒腰，“你看，反正我现在也要躲避追杀，正好找个偏僻的小地方修身养性，顺便能帮一把是一把，也算了了恩师一个念想，这不挺好？呀这么一想我还是挺二十四孝的嘛……”
本来还有那么一丢丢感动的苏沐秋终于忍不住吐槽：“所以说躲避追杀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叶修摇了摇头，笑着看向他，问了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沐秋啊，你羡慕过我吗？”
“哈？”这都是什么跳跃性思维？
不等苏沐秋回话，他又接着说道：“虽然这话听起来有点欠揍，不过有时候，我也挺羡慕你的。”
也不是没想过，如果他和苏沐秋能易位而处会是怎样——如果他不再为了打破家里规划好的轨道而挣扎苦恼，如果苏沐秋不会因为经济条件而选择放弃，现在的他们又会是怎样呢？后来他又想，如果真是那样，苏沐秋大概也不会忍心违逆亲人，自己也未必就能挑得起养家糊口的重任，而他们也未必会走到如今。
能这样一路走来，最终站在这里的，只能是他，也只能是自己。而幸好这个世界给了他们这样的人生，让他们在这里以这样的姿态相遇。
彼时苏沐秋尚不知道叶修有什么复杂的身家背景，只是看他那个认真的神色也不好意思破坏气氛，况且叶修这话说的虽然有那么几句确实挺欠揍，但是大主题还是很戳他心窝子的。
他也曾经有过为了梦想不顾一切的冲动，只是对他来说还有更为重要的、不能舍弃的责任。可就算最终他选择了退让，但那份心性却从来不曾泯灭过。他同样钦佩那些敢于带着自己的梦想去开拓崭新世界的人，也同样会为那些无法传承下去的梦想感到惋惜，虽然这些东西在很多人看来太过的不切实际，可是在他却始终觉得，他们这些骨子里刻着艺术的人原本就应该是梦想家。
虽然不太想承认：就在那个时候，那么一个小小的瞬间，他确实是很羡慕眼前的这个人。他甚至觉得如果接下来叶修回过头来笑着问他：“怎么样？要不要一起？”他或许真的会点头说好。
可是叶修并没有。
他并不是没有把这家伙忽悠忽悠打包带走从此一起混的想法——正相反，他简直太有了。平心而论苏沐秋未必是他见过的技术最拔尖的琴手，但绝对是最能打动他、也跟他最合拍的那一个。和这样的人一起白手起家，说句豪气得跟画风不太搭的话：岂不快哉？
但是不能。苏沐秋不是他，他孤身一人可以不在乎那个困顿的乐团开不开得出工资养不养得了自己要花多少时间才能重新走上正途，但苏沐秋还有苏沐橙。
于是最终他只能略带惋惜地看了看苏沐秋，小小地叹了口气。
苏沐秋微微一怔，随即会意地笑了——尽管已经渐渐认识到了叶修的本质，但是他到底还是知道这家伙会在什么地方留下一点体贴。最后他拍了拍叶修的肩膀说：“好好干啊叶修同志，等哪天回来巡演的时候，可别忘了给我黑张贵宾票！”
“那必须不能。”叶修大手一挥，“回头我巡演第一首就定钢琴协奏曲，给你备个好点儿的凳子，你就坐我旁边给我翻谱，零距离欣赏，怎么样感动不？”
“感动个毛线啊！钢琴协奏还要翻谱你是来砸场子的吧！”就知道不能跟这家伙说好听的。
一时间又是一阵鸡飞狗跳，连夕阳宁静的余晖都被渲染得喧嚣了几分，就在那一地碎金般的光芒中，他们挥手道别，然后各自转身。
这一忙就是大半个月，再见面的时候已经到了六月底。
苏沐秋带着苏沐橙赶到R大的时候，礼堂门口已经是一片热闹，电子显示屏上滚动着XX届毕业生汇报演出的字样，一群学生在门口叽叽喳喳地渲染着毕业季特有的氛围。苏沐橙扯着自家哥哥的手东张西望看得好奇，苏沐秋看着这样的场景不禁想起了两年前自己兵荒马乱的毕业季，心里也有些莫名的感慨。叶修正在礼堂外的台阶边上跟两个同学说着什么，远远的就看见了兄妹俩，扬手冲他们打了个招呼。
苏沐秋上前两步打量着他那一身常服问道：“怎么，特地叫我们来，原来不是你演出啊？”
叶修摆了摆手：“哎，上的就是我的曲子，机会难得，指挥的位置还是让给其他同学吧！”
话音没落方才正和他说着话的一个同学就蹿了出来噼里啪啦的插嘴道：“你只是懒得排练吧不要说得那么义正言辞好不好！而且让老韩指挥你的曲子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吧！人家跟你公平竞争指挥这么久结果你居然剑走偏锋主动撂挑子，所以说双修什么的简直不能更无耻！不过话说你那天怎么不在办公室啊老韩当时那张脸好想拍下来哈哈真是挂门口防盗挂床头避孕……”
“学弟你注意点啊这还有外人呢。”叶修把“学弟”两个字咬的格外重。
另一个同学也凑了过来，脸上笑得温和：“这两位是师兄的朋友？”
叶修点了点头，指了指苏沐橙：“看到没，小姑娘过几个月就是你们的小师妹了。”说罢又简短地跟苏沐秋介绍道：“这俩都是我师弟，下半年升大四，回头让沐橙离刚才话特别多的这个远点儿，保护听力。”
“靠叶修你嘴上积点德行吗！别在师妹面前毁我形象啊！”黄少天抗议道。
喻文州适时地拍了拍黄少天，打圆场道：“那师兄你快带他们进去吧，我们也该去后台了。”
叶修挥了挥手，告别了礼貌地欠身告辞并且拖走了意犹未尽的黄少天的喻文州，冲兄妹俩笑了笑，比了个滑稽的请的动作道：“来吧！”
R大不愧是名牌大学，这汇报演出搞得排场十足，开场就是校乐团的《蝙蝠序曲》，一组重音在大礼堂良好的回音效果下颇为气势磅礴，台下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同学也立刻安静了下来，把全部注意力投向了舞台上。指挥的同学个子挺高，只看得到一个挺拔的背影，动作幅度不大却是力度十足，小提琴首席是个戴眼镜的男生，身子坐得笔直，透着一股子一丝不苟的认真劲儿。
在一首开场曲成功铺垫好了气氛之后，主持人款款步出，惯例地感谢了一番校领导和各位老师，宣讲了一番本届毕业生的光辉业绩。叶修听着就没了兴致，从软软的靠椅上往下滑了一截。苏沐秋转头看着他觉得有点好笑，低声问道：“你的曲子排在第几个啊？”
“这段废话过去应该就是了吧，老严还叮嘱我这是给他长脸的大好时机……”
“专门写的？”
“我哪有那么闲……”叶修蹭起来了一点，“毕业作品啦，他都把过关的。”
“我怎么记得你好像是学指挥的？”苏沐秋说着，突然想起了刚才那个师弟说的话，“啊你还修了作曲的学位？”
“聪明。”叶修冲他比了个拇指，苏沐秋看了看他，严重怀疑这个拇指其实是比给他自己的。
眼看着俩人又要开始斗嘴，苏沐橙侧过来扯了扯他们：“哎哎，要开始啦！”
舞台上主持人已经退了下去。指挥重新上台鞠躬，一张脸严肃得有点吓人，紧跟着钢琴演奏走上来鞠了一躬，叶修看着在钢琴前落座的男生就乐了：“果然是他啊……诶真喜感，我的作品让这俩人演……简直能载入史册了。”
苏沐秋斜了他一眼：“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孩子也饱受你的迫害过。”
“哎哎，人家可是钢琴专业的，我就是再怎么能折腾还能跨了系去？”
“我一直觉得你在这种事上无所不能。”苏沐秋点了点头。
得，又开始了。
苏沐橙在旁边好奇的看着拌嘴的这两个人，又看了看台上指挥已经摆好的起手式，有点无奈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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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版说明插入】
这章出现的《蝙蝠序曲》
是奥地利作曲家小约翰·施特劳斯用其所作轻歌剧《蝙蝠》中动听的旋律缀合而成的，也是整部歌剧最著名的一首乐曲。（来自百度百科）
我第一次听这首曲子是在写这篇文前一年的新年音乐会，很神奇那一场就对这首印象最深刻，后来补87维新的时候听到了卡拉扬的这个版本，是的就是上面视频链接的这个版本，就真的非常带劲了><
很多年前我对于指挥还没有什么特别的偏好（其实现在也不是非常有），就大一时期被一个老师带的卡拉扬洗脑吧，也真的是教科书级别的经典。而且维新呢，虽然卡拉扬就指了那么一年，但是很多曲子都是我曾经很喜欢的啊！（是不是暴露了我曾经沉迷施特劳斯的事实……
虽然后来再研究严肃音乐的时候总会看到大家评价施特劳斯的音乐是有些空洞浮华的，但是我沉迷施特劳斯的时候大概就是高三吧，缓解考前压力什么的，也真的没啥思想深度，可能是真的最合适听这玩意儿的年纪（等等）而且客观来说它确实是很符合世俗审美的那种好听啊，真的很多人的古典音乐入门就是施特劳斯啊，所以说这就告诉我们就算你写的东西没什么内涵只要你写的足够好足够对大家胃口也还是一样会受欢迎甚至流芳千古的（确信
猜出鋼琴演奏和小提琴首席是誰的有獎勵【等一下
那麼，下一章就是真正的畢業禮啦~